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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岸文通:你的话语我懂

07-14 包小三

  从事港台新闻采编,成天要面对港台与大陆因不同环境衍生的词汇或用语差异。由于我们是在北京办一份面向海外的报纸,对港台用语进行注释、转换或“翻译”,自然就成为编辑的必修课。

  看看差异有多大。那年发生罗马尼亚前领导人齐奥塞斯库被枪决的新闻,对他,香港译为“寿塞西库”,台湾各报头版则标上大字“西奥塞古”,原来对外国人名的翻译,也是带有意识形态倾向的,但凡音译,自主演绎的空间最大。汉语词语之丰,对同一事物多样的表述,不同表述的感情色彩又层次分明。难怪外国人说汉语难学,中国人难懂。香港人说大飞、博懵、球证、士多,大陆、台湾人也难明其意。

  海峡两岸由于历史、地理、社会制度和生活方式等多重因素,词汇和用语差异更为明显。有些可以意会,有些连蒙带猜知道个大概,有些还真听不明白,有时甚至产生尴尬,如台湾人爱说的“窝心”大意是非常舒心,在大陆却是“非常闹心”,意思相反。如果央视主播这样播报新闻:“有人A钱后天天吃鲔鱼去马杀鸡搞轰趴还冻蒜了”,大陆人一般不明白其大意是“有人贪污后天天吃金枪鱼去推拿按摩搞家庭聚会还当选了”。同样,台湾人看到“八九点钟的太阳”(青少年)、大菜篮子(果蔬批发市场)、“小太阳”(独生子女)、列车员(车掌)、内参(内部参考文件)、没治了(好到极点)、套磁(拉关系)等词语,可能一时说不出准确含意。前几天福建的同学来京聚会,说起台湾电影《艋舺》,有些对白让人听得一头雾水,“三小”一词就不懂。心知肚明的厦门同学说,桌上有女同学,说不出口,自己回去吧。

  如今两岸交流密切了,走进彼此的天地,随时会感受用语、词汇的差异。繁简字是最大的差别,去年冬天我在台北重庆南路一家笔庄,与一位从大陆返台休假的台商和一位女店员聊起繁简字的优劣,店员说,大陆简体的爱字去了心,苏字没有鱼,体字去了骨,没味道了啊。大陆台商说,不会啊,我两边生活都习惯啦,笔画少很方便,卫字只要3笔,双字就两个又,省了多少笔画!我说,也是啊,龟字写繁体,比画画还难!

  还是两岸跑的人比较有机会认识两边。编辑港台新闻,就是要做好其中的转换,当好两边的桥梁。所以我们在不断学习、请教、积累。渐渐地,知道了许多对应或大致对应的词汇,分清叫厘清,高考称联考,侃爷叫盖仙,丙肝叫C型肝炎,盲文叫点字书,创可贴叫ok绷,欧巴桑是大妈,酸牛奶是优酪乳,吐槽意即揭老底,老公有时指公家,厄尔尼诺现象叫圣婴现象,还有纳米比亚叫那密比亚、乍得叫查德、也门叫叶门、汤加叫东加……

  一切其来有自,都不必奇怪,也无须全部统一称呼。大陆不同方言之间不通行的词汇也比比皆是嘛。当我们惊讶地发现老祖宗留给我们的文字,在不同地域还有如此不同的延伸运用时,不同词语之间的融会渗透、互相吸收也同时开始了。先是台湾的部分流行词被大陆熟悉,继而吸收了。“愿景”一词收进了新版《现代汉语词典》,还成为高考作文题目。像杯葛、因应、封杀、诉求、威权、鸭霸、便当等等词汇,大陆人一般也看得懂。渐渐地,近几年台湾也熟悉了更多大陆用语,尤其流行语言,明白了愤青、雷人的意思,开始拿“海龟”指海归,称行动电话为手机了。大陆流行的“山寨”一词,台湾媒体直接“拿来”,用得更欢更广呢。几年之后,海峡两岸专家合力编纂的语文工具书将问世,那会大大加速两岸乃至华人世界语言词汇的融通。

  记得有部洋片,英文名为《TheWomenNexDoor》,有人翻译为《邻家女》,一般,有人译为《隔壁的百万富婆》,有点俗,还是香港译得传神:《隔墙花》,契合剧情,颇有票房传播力。巩俐演的《秋菊打官司》很多台湾人看过,最近岛内调整行政区划,高雄市县合并,将进行大高雄市市长选举,现高雄市长陈菊与高雄县长杨秋兴在内争出线,两派人搞小动作,官司打到中央,媒体就巧妙地称之为“秋菊怨”,本报在编辑一篇专文时,题目标上《南台湾版“秋菊打官司”》,也让读者会心一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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